“经验之塔理论”

30年代后半叶，无线电广播、有声电影、录音机先后在教育中获得运用，人们感到视觉教育名称已经概括不了已有的实践，并开始在文章中使用视听教育的术语。1947年，美国教育协会的视觉教育分会改名为视听教学分会。
在诸多关于视听教育的研究中，堪称代表的是美国教育家戴尔（E. Dale）于1946年所著的《教学中的视听方法》。该书提出的“经验之塔”理论成了当时以及后来的视听教育的主要理论根据。戴尔将人们获得的经验分为三大类：做的经验、观察的经验和抽象的经验，并将获得这三类经验的方法分为十种，如图2-1所示。

可以看出，“经验之塔”分为三大类十个层次：

一、 “做”的经验

做的经验，位于塔基的三个层次中，都含有亲自的“活动”，在这三种方式中，学习者都不仅仅是活动的旁观者，更是活动的参与者故称为做的经验。所以说获得的是直接做的经验。
1．直接有目的经验。指直接与真实事物本身接触而获取的经验，是通过对真实事物的直接感知（即看、听、尝、嗅、触、做）取得的最丰富的具体经验。
2．设计的经验。指通过模型、标本等间接材料的学习获取的经验。模型、标本是通过人工设计、仿造的事物，多与真实事物的大小和复杂程度有所不同，它是“真实的改编”，这种改编，可以使人们对真实事物更容易理解和领会。
3．演戏的经验。指让学生在戏剧中扮演某一角色，使他们在尽可能真实的情境中获得经验。通过演戏、表演、感受那些在正常情形下无法获得的感情上和观念上的体验。

二、 “观察”的经验

观察的经验包括五个层次：
4．观摩示范。通过看别人怎么做，使学生知道一件事是怎样做成的，以后他自己就可以动手模仿着去做。
5．见习旅行。指通过野外的学习旅行，看到真实事物和各种景象，获得经验。
6．参观展览。指通过参观展览，使学生通过观察来获得经验。
7．电影和电视。指通过观看电影、电视获得经验，屏幕上的事物是实际事物的代表，而不是它本身。通过看电影和电视，得到的是替代的经验。
8．广播、录音、照片、幻灯。指通过听觉或视觉的方式来获得经验，与电影和电视相比，抽象层次要高一些。

三、“抽象”的经验

抽象的经验包括两个层次：
9．视觉符号。主要指表达一定含义的图表、地图等抽象符号，它们已看不到事物的实在形态，是一种抽象的代表。如地图上的曲线代表河流，线条代表铁路等。
10．言语符号
包括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文字符号）两种，是事物抽象化了的代表或观念的符号。

2．1．2　经验之塔理论的基本观点

戴尔把“经验之塔”理论的要点概括为以下六个方面：
1．塔最底层的经验最具体，越往上升则越抽象。但不是说，求取任何经验，都必须经过从底层到顶层的阶梯，也不是说下底的经验比上层的经验更有用。划分阶层只是为了有利于说明各种经验的具体或抽象的程度。
2．教育、教学应从具体经验入手，逐步进到抽象。有效的学习之路，应该充满具体经验。教育、教学最大的失败在于使学生记住许多普通法则和概念时，没有具体经验作它们的支柱。
3．教育、教学不能止于具体经验，而要向抽象和普遍发展，要形成概念。概念可以供推理之用，是最经济的思维工具，它把人们探求知识的过程大为简单化、经济化。
4．在学校教学中应使用各种教学媒体，可以使得学习更为具体，也能为抽象概括创造条件。
5．位于“塔”的中间部位的那些视听教材和视听经验，比上层的言语和视觉符号具体、形象，又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弥补下层各种直接经验方式之不足。
6．如果教学太过于具体化，那就是没有达到更普遍的充分了解，但现在这种危险只是理论的，因为人们还没有做到教学应有的具体程度。

“经验之塔”理论所阐述的是经验抽象程度的关系，符合人们认识事物由具体到抽象、由感性到理性、由个别到一般的认识规律；而位于塔的中部的广播、录音、照片、幻灯、电影电视等介于做的经验与抽象经验之间，既能为学生学习提供必要的感性材料，容易理解，容易记忆，又便于借助于解说或教师的提示、概括、总结，从具体的画面上升到抽象的概念、定理，形成规律，是有效的学习手段。因此，它不仅是视听教育的心理学基础，也是现代教育技术的重要理论基础之一。

戴尔的“经验之塔”之我思

“经验之塔”理论形成探讨：理论的提出与发展都与一定的社会背景相联系，并建立在一定的前人的研究成果之上（或理论或实践甚至是经验）。19世纪的裴斯泰洛齐提出直观教学的方法，学习应该由具体到抽象来进行。戴尔的“经验之塔”理论是在美国二三十年代的视听运动的大背景下提出的，“经验之塔”理论的提出也极大地促进和推动了视听运动。经验之塔的图式是对认知活动的描述，形象化地揭示了从简单到复杂，从形象到抽象，形象和抽象相结合的认知规律。

“经验之塔”理论应用探讨：视听运动在二战期间广泛开展，之后的教育电视的发展虽然未能如爱迪生所预言的那样，但视听运动对教育的影响是如容忽视的。“经验之塔”强调通过活动学习的重要性这与很多教育家的观点不谋而合，如杜威的“做中学”等。

对“经验之塔”的质疑：戴尔的“经验之塔”理论直到现在都还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如如何通过各种多媒体技术沟通直接经验与间接经验的桥梁是我们必须研究的课题，但其也存在一定弱点。下面是对“经验之塔”的几点思考。

（1）实践中我们倾向于不假思索地应用“经验之塔”理论，而却很少去诘问图式中的数字是哪里来的？关于“经验之塔”理论模型的实证研究几乎没有。当然，这可能与戴尔本人没有对“经验之塔”中的概念作深层次界定有关。

（2）抽象经验必须建立在具体形象经验之上么？这个思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国中小学教育的实践。按照“经验之塔”来衡量的话，我国的中小学教育无疑一直在跳着塔尖之舞，虽然信息技术的应用正在得到推广应用，但直接经验的活动还很少，加上多媒体技术等替代经验的误用（如教学中不进行真实试验而直接播放课件等），大部分教学还是抽象化符号的直接传授。这当中有着很多的弊病，确实对于很多学习结果而言，直接经验的学习可以加深学生对学习的理解，促进其情感发育等。但无论是从目前的教育模式还是从学习效率来看，课堂式间接经验的传授都具有其一定合理性。由于条件制约，在课堂上可让学生直接体验的活动非常有限，而事实也证明，很多抽象经验的直接获得也并非不可取。

（3）“经验之塔”所体现的深层次的技术观是什么？从图式可以看出，戴尔是十分重视学习活动中媒体技术的选择应用的。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州立大学的教育技术学教授米尔亨利（W.C.Meierhenry）博士曾尖锐地指出过：“经验之塔”的“实际重点是放在媒体的选择之上，而非放在学生的反应之上”。对于这个批评，本人不敢苟同，因为没有看过戴尔的《教学中的视听方法》，不知道他本人提出此理论的具体背景，所以未敢断言。不过，由于新新技术与理论的发展，加上“经验之塔”本身的不足，我认为有必要对之修改完善。希望不久能看到完善化的新版“经验之塔”。

读书笔记：戴尔的经验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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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多关于视听教育的研究者和研究文献中，堪称代表的是美国教育家戴尔及其名著《教学中的视听方法》（AUDIO-VISUAL METHODS IN TEACHING）。

戴尔是俄亥俄州立大学教育研究所教授，他担任过全国家长和教师联合会视觉教育分会主席、全国教育协会视听分会主席、全国教育传播和技术协会主席，因此，当之无愧是视听教育专家。他的代表作《教学中的视听方法》一版再版，几乎每年都印刷一次，在师范院校中作为标准的教科书广泛流行。这本书中描述的“经验之塔（the core of experience）”更成了当时以及后来的视听教育的主要理论根据。

经验之塔是一种形象化的比拟，也是视觉教具层级分类模型的发展。它将人们获得知识的技能的各种经验依照抽象程序，分为三大类十个层次，用来说明学习经验从直接参与到用模像替代，再到用抽象符号表示的逐步发展的过程。这里经验的概念具有杜威实用主义教育哲学的烙印。如杜威认为，“经验是有机体和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戴尔则说：“经验是我们的身体和思想加入活动的结果。”解释得几乎一致。因此，杜威当年鼓吹“从做中学”，戴尔这时就宣扬“从经验中学习”，两者是一个意思。但是，戴尔在关于经验的特征和分类上是有其独到见解的。他提出，丰富的教学“经验”应有六个特征：可以充分参与；具有新奇性；具有明显的感情色彩；是其他经验的升华或完成；伴有个人的成就感；能产生或形成新的经验。

依据心理学的划分，塔的底部——“做的经验”，可称为实物直观；塔的尖端——“抽象的经验”，可称为语言直观；塔的中部——“观察的经验”，可称为模像直观。由于实物直观不易突出客观事物的本质特征，容易把学生的注意力引向事物的非本质方面，而且经常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又由于语言直观所领先的表像乃是神经系统暂时联系痕迹恢复的结果，它们反映的事物无论在完事性、稳定性、鲜明性和可靠性方面都不如知觉；所以，舍两者之短的模像直观就有了特殊的意义。正因为如此，戴 尔特别强调视听经验的重要性，认为在将现实的感觉事物一般化的时候，起到有力媒介作用的就是半具体化、半抽象化的视听教材，由视听方法所开展的学习经验既容易转向抽象概念化，也容易转向具体实际化。

戴尔也曾把教育活动中的“经验”称作学习途径，因此，他发表的经验之塔学说不但延续了霍本等人关于视觉教育的理念，而且进一步详尽地论述了具体析学习经验的重要性，强调抽象的学习经验必须以具体的学习经验为基础，而教学的过程必须提供具体的学习经验以提高学习效果。“戴尔的学说是视听教学发展过程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对于视听教学来说，它就如莎士比亚对文学专业一样，是非常著名的”。